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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气候变化的影响，中国的西北变暖变湿。 有文章认为这是发展西北农业的好机会。 但是，实际上是这样的吗？
《知识分子》《气候大会特别企划》第6篇的文章中，除了温度、降水之外，土质、种子、技术、市场需求、陆地水分的收支状况也会影响农业栽培。 在西北地区部分极度干燥的地带，降水的增加很可能不会给农业生产带来任何改善。 事实上，如果把视野扩展到全国，就会发现北方大部分地区的旱情近年来有恶化的趋势。 中国乃至世界的粮食安全已经受到气候变化的影响，很多对气候变化没有抵抗力的贫困人口，将来有可能成为气候变化的最大受害者。
写作|王春晖
编辑|夏志坚
今年9月，一篇名为《真正的大事：寒冷干旱的中国西北正在变暖变湿》的报道引起了关注。 本文列举数据说明了自1961年(有正式气象记录)以来，中国西北部的温度上升、降水量的增加趋势持续，2000年以后这种趋势更加明显。
这篇文章引用了中国科学院的研究报告。 全球变暖导致水循环加剧，可能是西北部变暖的根本原因，同时也可以解释西北大部分地区冰川融水量增加、河流径流量增加、湖泊水位上升等现象。 得出这样的结论：这种变化加速了西北地区绿色增长，减少了农作物生长季的旱情。 抓住有利机遇，提出在本地区适当增加农业种植规模，发展地方经济。
光、热、水等气候资源的长期变化，必然影响现有的农业种植制度。 事实上，气候变化导致的中国农作物种植制度变化，早在十多年前就备受学者关注。
中国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教授杨晓光和她的同事们2010年进行的一项研究显示，在过去的30多年里，气温上升导致中国农作物多熟制(意味着一年内在同一地块种植不同作物，至少可以收获两次以上) )可种植的北界向北、向西移动这就是农业中所谓北界栽培的“北移西扩”现象。 现实中黑龙江省水稻种植发生了明显变化。 在气候变暖的大背景下，原本积温就很低的黑龙江北部地区，水稻种植区域明显北移，种植制度界限发生变化的地区粮食产量有可能增加。
在农业领域，农作物生育期某一特定指标温度(最常用的是10)持续期间的日平均气温总和称为积温。 气候变化会带来积温的增加，理论上单位面积周年产量有可能因此而提高。 根据目前的研究结果，如果原来一年熟一次的地区一年熟两次，或者一年熟两次的地区一年熟三次，中国小麦、玉米和水稻的总产量可能增长3%。
这似乎被认为是气候变化给中国农业带来的潜在机遇，这些研究成果能得出“气候变化给中国农业带来了利益”的结论吗？
01 .气象“回暖”不利于农业种植
制度资源变革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议题。 气候并不是决定一个地区作物生长的唯一因素，土质、种子、技术、市场需求、劳动力资源甚至政策支持等其他资源与农业种植密切相关。 中国地形、温度和降水的地区差异很大，平均数值显示的气候“变暖”趋势对农业的影响也不能一概而论，具体能为当地农业做出多大的贡献很难确定。
对西北地区一些极端干旱区来说，数据显示的降水增加值很可能不会对农业生产产生实质性影响。 作物生长需要考虑温度、光照、蒸发量等综合因素，同期高温或低温对作物生长有不同影响，需要长期跟踪调查。
实际上，仅靠气象数据中自然界降水量的变化，很难定性确定特定地区的“树干”、“湿”特征——这种方法本身就有明显的缺陷。 没有考虑陆地水分收支的状况，没有考察人类活动(例如人类水)可能带来的影响。
有学者利用基于GRACE卫星数据计算的陆水储量( TWS )，综合分析大气降水、地表蒸散、径流和地下水状况，以及人类用水影响等多种因素，得出西北特定地区降水量呈弱上升趋势，而我国北方大部分地区——尤其是东部
站在更大的时空考虑，气候变化对西北农业未来的影响也不容乐观。 近年来，青藏高原雪线上升、融雪增加、青海湖水位持续回升，这一系列变化被认为有利于农业种植的条件，实际上可能是非常短期的“解渴”。
联合国气候变化政府间组织( IPCC )于今年9月25日发表的《气候变化中的海洋与冰冻圈特别报告》中指出，由气候变化驱动的冰川融化导致地表径流在初期急剧增加，供水会暂时增加(亚洲、欧洲阿尔卑斯山、阿拉斯加) 这场可预测的全球环境危机给农业带来的危害，能否超过“变暖”理论给农业带来的好处，需要得到更多学术界和公众的关注。
02 .更多的危机和挑战
事实上，如果从更长时间尺度上综合评估气候变化对中国农业的影响，就会发现带来的是危机和挑战而不是机遇。
据《农业应对气候变化蓝皮书（2016）：气候变化对中国农业影响评估报告》报道，1961年至——2010年，全国农业干旱灾害总体呈面积扩大、频率加快的趋势。 特别是21世纪以来，旱情平均达到56%，其中华北产粮地区和西南地区干旱风险显著增加，严重威胁农业生产[3]。 另外，全国的洪水和高温热害也整体呈现面积增大、危害加剧的趋势。
该报告还提到了由于气候变化(主要是气候变暖)导致的全国农业病虫害、病害和虫害发生面积的扩大。 从1961年到2010年分别增加了5.38倍、7.27倍和4.72倍。 病虫害造成的全国小麦、玉米、水稻单产损失远大于它们的单产增长速度；对全国冬小麦、玉米、双季稻来说，病虫害的影响高于气候变暖单项因素造成的单产下降。 这些都严重威胁着我国的粮食安全和粮食自给率。
03 .全球视角下的农业危机
从全球规模的考察来看，农业因气候变化的影响而陷入危机。 今年9月，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 IPCC )公布的《气候变化与土地：IPCC 关于气候变化、荒漠化、土地退化、可持续土地管理、粮食安全及陆地生态系统温室气体通量的特别报告》显示，气候变化已经影响到全球粮食安全，全球变暖有可能引发粮食危机，进一步扩大南北(发展中地区和发达地区)的不平等差距。
例如，包括中国北方在内的亚洲部分地区，由于气候变暖和农业创新等因素，水稻产量有所提高，而印度从1981年到2009年，小麦产量因气候条件变暖而减少了5.2%。 整个非洲大陆的主要作物如玉米、小麦、高粱、水果、芒果等产量近年来受气候变化极端干旱气象条件的影响有所下降，个别国家和地区营养不良现象日益严重。
从人类日常生活的角度来说，“粮食安全”意味着粮食供应量丰富，价格合理。 如果气候变化导致粮食供应减少，粮食价格必然会受到影响，也有可能引起饥饿和政治动乱。 不仅影响粮食安全，气候变化还影响作物的营养价值[4]。 也就是说，人类可能需要吃更多的粮食来获得同样的营养，否则可能会营养不良。 极端的气候给运输和供应链带来了问题，也影响了区域性的粮食供应。 这些因素使粮食安全形势更加严峻，其中发展中国家和穷人受到的冲击最大。
随着气候变化影响的日益显现，世界各地农民在未来几十年将面临更严峻的挑战，但研究气候变化和极端天气事件对农业、农村和农民的影响及相关应对措施必须引起更多关注。
无论是当今国际上较为活跃的气候智能型农业( climate smart agriculture，CSA )，还是联合国粮农组织倡导的“世界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系统”( globallyimportantagriculturalheritagesygesyriculture ) GIAHS )”，或者在今年刚刚结束的联合国气候峰会(纽约)上，中国主导提出的“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 Nature-based solutions，NBS )”，共同促进农民生活、农村和农业发展以及粮食安全
毫无疑问，无论是大时间尺度的升温，还是当前的灾害性天气事件，地球气候——都在发生着变化，但农业是对这一变化反应最敏感的领域之一。 各种证据表明，气候变化深刻影响中国和世界粮食安全，进一步加剧地区发展不平衡。 我们的农业需要通过系统性的创新和升级来应对这一挑战。 这意味着未来需要在相应的研究领域投入更多的资源和智慧。
参考资料
[1]全球变暖对我国种植制度的影响.气候变暖对我国种植制度北界和粮食产量影响的分析()杨晓光，刘志娟，陈阜，中国农业科学，2
[2] 《关于我国北方干旱化及其转折性变化》马柱国，符淞斌，杨庆，等，《大气科学》 2018年7月。
[3] 《关于我国北方干旱化及其转折性变化》马柱国，符淞斌，杨庆，等，《大气科学》 2018年7月。
[4] 《气候变化降低大米营养价值》中外对话，2018.06.21
3359 www.China dialogue.net/article/show/single/ch/10690-climate-change-will-make-rice-less-nutrititity
作者简介
王春晖，自由撰稿人，长期关注农业、健康、气候和公共政策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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