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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底开始持续干旱，影响了处于生长期的大豆，特别是巴西南部和阿根廷的干燥地区，许多机构降低了对2022年南美大豆产量的估计。
地球的另一端，世界上最大的大豆进口国中国，决心提高大豆产量。 就在过去的2021年，中国大豆年产量同比下降16.4%，年产量1640万吨，播种面积1.26亿亩，比2020年减少2200万亩。 为此，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大力实施大豆和油料生产能力提升工程”“加大耕地轮作补贴和产油大县奖励力度”。 大豆产能问题在今年的一号文件中可以说受到了特别关注。
中国大豆种植的历史将近5000年，为什么产量问题现在如此紧迫？ 如何降低大豆依赖进口的风险？ 带着这些问题，新京报记者采访了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发展研究所产业经济研究室主任、研究员钟钰。
中国科学院农业经济发展研究所产业经济研究室主任、研究员钟钰。 回答者供图
从百万吨到一亿吨，大豆原产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2022年2月中旬，黑龙江海伦市前进六合村。 冬天的冷风还没退，村子里还留有过年的气息，农民们已经开始准备购买种子和化肥，为四月底的春耕做准备。
海伦市是传统大豆产地，被誉为“大豆之乡”，全市耕地500多万亩，常年种植大豆一半以上。 2017年12月，海伦大豆被农业部、财政部等九部委确定为首批“中国特色农产品优势区”。
李海军是六合村农业合作社的负责人，他在这片中国最北边的土地上出生长大，地里的大豆是他从小伴随的记忆。
大豆是地道的中国产物，中国也是大豆唯一的原产国，种植大豆的历史近5000年，古代有“菽”之称，是五谷之一。 古文记载：“大豆曰菽”“菽者作物最强”。
直到20世纪中叶，我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大豆生产国和最大的出口国。 数据显示，20世纪80年代，我国大豆产量进入快速增长阶段，到1994年达到1600万吨，完全自给自足。
作为传统的大豆种植地，海伦市上世纪10年代大豆种植面积达150万亩。 近几十年来，海伦大豆播种面积多年200多万亩，最高超过300万亩。
从1995年到1996年，是我国大豆进出口逆转的关键时期。 那个时期，我国开始了粮食流通市场改革试点，大豆作为油料作物首先开放，大量大豆压榨企业上马，对大豆的市场需求急剧增加。
市场需求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收入提高导致居民消费结构升级。 钟钰告诉记者，“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需要更多的压榨油，但随着肉蛋奶等畜产品消费的增加，需要更多的饲料。 大豆压榨后的豆粕，也是工业化饲料的主要原材料之一”。
豆油和豆粕需求增加，我国大豆贸易由净出口国转为进口国。 历史数据显示，1996年，中国大豆进口量为111万吨，到2000年达到1042万吨，此后激增，到2020年中国大豆进口量超过1亿吨。
国产食用进口全部用于榨油
20年来，大豆进口依存度过高的问题，常常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如何突破大豆困境也成为农产品供给保障的难点。
值得注意的是，与普通农作物市场不同，随着现代冲压产业和现代养殖业的发展，大豆市场分化为两个不同的部分：食用市场和油用市场。
吃市场上的大豆，主要做豆腐、豆芽等豆制品。 这部分大豆基本上使用国内的大豆。 钟钰介绍，1600万吨左右的国产大豆中，有300万吨左右用于榨油，其他大部分用于制造各种豆制品，这部分大豆就是食用大豆。
在海伦市，200多万亩大豆基本上都是食用大豆。 六合村合作社负责人李海军告诉记者，他们村的合作社目前拥有15000多亩耕地。 因为轮作，每年种植的大豆只有三分之二左右。 栽培的是当地高蛋白的优质品种，产量也很高，每亩可达200公斤左右。 这些大豆主要用于制造豆粉等各种豆制品。 据介绍，当地大豆加工产品在全国很受欢迎，李海兵们种植的大豆，一般直接在地头销售给加工企业。
与食用大豆相反，它是油用市场上的大豆，主要用于生产大豆油和豆粕。 “我国进口大豆，基本上全部用于榨油。 ”钟钰说。
与蛋白质含量多的国产大豆相比，进口大豆的出油率较高，约为20%左右。 这意味着2020年进口的1亿吨大豆最终产出了2000万吨豆油和8000万吨豆粕。 农业农村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养殖业消费豆粕约7000万吨，这与进口大豆的量基本一致。
自给率太低了，外国大豆断了怎么办？
2021年，我国大豆进口数量略有减少至9653.70万吨，国内生产总值1640吨，全国年大豆总量11294万吨，自给率只有15%左右。
“前两年玉米价格很高。 确实，一些农民种了玉米。 ”一位当地的种植户告诉记者。
大豆进口量太大，自给率太低，会带来什么影响？ 钟钰表示，“从正面看，进口大豆对保障国内市场需求、居民菜单成分升级等具有重要意义，这也是近年来我国大豆进口数量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自给率过低，我国是大豆原产国，但育种、栽培技术等各方面科研力量薄弱，这与我们自身大豆生产不足有关。 更重要的是，大量进口的同时，意味着功劳掌握在别人手中，一旦供应出现问题，风险很大。 ”。
自给率过低的风险之一是定价权掌握在别人手中，过去国内冲压企业曾多次遭遇定价权带来的风波。 第二个风险是供应中断引起的问题。
将来有可能大豆不会运到吗？ 对此，钟钰表示：“不能搬入的问题，可能有不同的情况。 第一个是时间问题。 例如，短期内几周、几个月不能运入，还是跨年度的长期供应不足？ 如果是短期的话，可以通过替代品缓和供应压力，如果是长期的话会成为大课题，1亿吨的替代品很难找到。 二是空间问题，目前我国大豆进口国主要是巴西和阿根廷等，一个国家搬不进来问题还不大，搬不进来后果严重。 ”。
进口受阻，受影响的不仅是大豆压榨企业，不仅是全国的食用油供应，还包括肉、蛋、奶等家畜产品的供应，波及整个粮食市场。 数据显示，目前中国人均肉类消费量超过60公斤，是2000年20公斤左右的3倍。 “如果进口受阻，将直接影响消费结构升级，相关消费品价格上涨，同时肉蛋奶等供应不足，直接消费的粮食增多，影响生活质量。 ”钟钰进一步解释说：“肉蛋奶消费多了，粮食主食就少了，相反肉蛋奶少了，直接粮食的需求也会上升，后续会有一系列的影响。”
拓展大豆的土地和利润是关键
为了缓解大豆进口压力，近年来，我国多次推行国家级大豆战略，包括增加大豆播种面积、加强大豆育种、提高单产等。
这些措施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将来，大豆能摆脱进口依赖，实现自给自足吗？ 钟钰认为，继续提高自给率是必然的需求，但完全自给是不可能的。 “最大的难题是土地，目前我国大豆平均亩产130多公斤，按照这个产量，生产一亿吨大豆需要7亿多亩土地。 但实际上，我国耕地面积已经到了极限，种大豆的地方并不多。 配套等方式增产数量也有限，完全实现自给是不现实的。 ”
2021年，农业农村部发布的《“十四五”全国种植业发展规划》中提出，到2025年“大豆播种面积达到1.6亿亩左右，产量达到2300万吨左右，推动大豆自给率的提高”。
“根据该计划，当产量达到2300万吨时，自给率将提高6至7个百分点。 ”钟钰说。 但是，怎样才能实现这个目标呢？ 实际上，2021年，我国大豆播种面积和产量下降。 “收益是个重要的问题。 ”钟钰说，“农民种植大豆的积极性在于大豆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但相对于玉米等作物，大豆的利润还不是很高。 从二二年冬到二二一年春，玉米价格上涨，广大农民对玉米的期待提高，这也是大豆面积下降的原因之一。 ”
不少学者认为，大豆产量和播种面积下降，与2020年底至2021年初玉米价格上涨有一定关系，农民对玉米收益预期更高，不少农民改种玉米。
来自大豆之乡的数据似乎也符合这一趋势。 海伦市农业部门提供的数据显示，2019年，当地大豆面积达到311万亩以上，2020年大豆种植面积比上年减少，但达到288万亩，到2021年达到233万亩。
“种子、化肥等农资价格一直在上涨，流转土地的价格也在上涨，种植成本确实在上涨，但收益完全看市场价格。 ”李海对记者说，“去年大豆价格还不错，单价超过3元，种大豆盈利了，但到目前为止，价格一直很低，最低的时候是1元多一点。 ”。
来自国家发改委的成本收益数据显示，2015年至2020年，五年大豆种植净利润为负，2020年，大豆种植净利润为负60.33元/亩。 相比之下，2015年至2019年玉米净利润同样为负，但2020年转为正收益，为每亩107.84元。
“通过提高大豆种植收益，加大大豆生产者补贴力度，调动农民种植积极性，未来将有更多的农民愿意种植大豆。 ”钟钰说。
在扩大国内生产的同时，在进口大豆的过程中，有没有降低或避免风险的方法？ 对此，钟钰认为，可以通过增加油料、豆粕、畜产品进口等多种进口方式分散单一产品进口问题，同时通过积极开发替代饲料等方式，多方面降低大豆进口风险。
北京新闻记者周怀宗
编辑张树婧校对卢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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