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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北京4月22日电(记者王建) 《经济参考报》 4月22日，刊登了《天价“洋种子”背后的种业之痛》的报道。 据介绍，近年来，国产种子研发能力逐步增强，市场占有率稳步上升，但仍有部分农作物依赖“洋种子”，在部分品种、环节和领域还存在不少短板和薄弱环节。 如资源保护利用不充分，部分领域育种创新特别是基础原始创新与国际先进水平存在差距，玉米、个别蔬菜品种等竞争力不强。 专家表示，“洋种”受制于人，必须尽快突破关键技术，创新体制机制，深化市场改革，提高育种技术和实力。
赵乃育绘
种子创新能力的增强仍然依赖于“洋种子”
黑龙江省绥化市北林区秦家镇秦家村农民崔明种植了30多年的土地，2020年种植了100多亩水稻。 品种有“绥粳18”，亩产达1200斤。 10多年前，他居住的地区，水稻主栽品种短缺，有些水稻品种质量优良，但易倒伏，产量低。
为解决这一难题，黑龙江省农科院水稻质量育种研究所所长聂守军带队在黑土地上攻坚，播种、管理、观察、记录、选择、收获，并对收获的水稻进行对比试验，筛选出理想的品种材料……经过多年努力，闻一多其中“绥粳18”成为黑龙江省第二、三积温带的主要栽培品种。 近年来，该品种在黑龙江省年推广面积达1000多万亩。
去年秋收在即，黑龙江省和平牧场科技示范园区黑龙江省农业科学院佳木斯分院选育的大豆新品种“合农71”进行田间单产试产，实收面积5.2亩，平均亩产336.2公斤，刷新东北地区大豆单产纪录。
东北地区是我国大豆主产区，一直以来，大豆单产低是制约我国大豆产业振兴的重要因素。 黑龙江省种业技术服务中心研究员黄春峰介绍，此次试产打破了东北地区大豆产量纪录。 这表明东北大豆产量还有提高空间，应加快优势品种转化，充分发挥良种引领作用。
农业农村数据显示，我国水稻、小麦两个主要粮食作物品种100%自给，大豆种子立足国内有保障。 专家表示，我国水稻、小麦育种水平与发达国家相差不大，形成了较为健全的良种繁育和推广体系。
与水稻和小麦不同，我国部分玉米品种必须依靠“洋种子”。 专家表示，我国玉米种质资源存在先天不足，在培育品种源的种质资源和育种技术方面，国外都能抓住我们的脖子。 美国先锋公司选育的杂交玉米种子“先玉335”推广至今已有10多年，是我国部分地区重要的玉米品种，推广面积较大。 黑龙江一企业从德国引进早熟玉米品种，具有早熟、脱水快、抗倒伏等特点，在黑龙江北部广泛推广。
近年来，我国蔬菜“洋种子”依赖症大幅改善，但部分高端蔬菜依赖“洋种子”。 “国产蔬菜种子按斤卖，‘洋种子’按粒卖”曾是我国蔬菜产业面临的尴尬。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三年前，中国化工集团完成了对瑞士先正达公司的收购，收购金额达到430亿美元。 同时我国也加大了自主创新力度，在全国“菜篮子”寿光市，国产蔬菜品种的市场占有率从10年前的40%提高到现在的80%以上。
据中国农业科学院蔬菜花卉研究所副研究员、“十三五”国家大宗蔬菜产业技术体系青花菜职场专家李占省介绍，2018年，浙江将牵头组成国家西兰花良种重大科研联合攻关小组，整合国内外育种资源和技术优势，加快品种创新步伐目前，我国自主培育的西兰花品种国内市场占有率已从2017年的不足5%，目前从15%上升到20%。
根据中国种子贸易协会的数据，2019年中国蔬菜种子进口2.24亿美元，占种子进口额的一半以上。 部分地区、部分品种，特别是蔬菜“洋种子”占比超过80%，基本依靠进口。 黑龙江省农科院园艺分院张慧研究员举例说，西兰花、洋葱、萝卜、菠菜等，“洋种子”所占比例仍然很高。 有专家表示，甜菜和黑麦草种子对外依存度达95%以上。
据李占省介绍，我国蔬菜品种自主率大幅提高，但也有进口依存度高的品种，如高端设施农业的蔬菜和长季节栽培的西红柿等，以海外品种为主导。 在引进品种中，与设施农业相关的栽培品种进口依赖度最高，部分品种进口比例超过90%。 如青花菜对外依存度达95%，杂交胡萝卜、菠菜、洋葱等进口依存度在90%以上。 数据显示，蔬菜种子进口额最大的前五位分别是西红柿、青花菜、胡萝卜、菠菜和洋葱。
“洋种”价格受制于人
目前，全球前20大种业集团已形成“两超、四强、差异化发展”新格局。 据华安证券报告，拜耳、科迪华(杜邦陶氏农业部门)的销售额占世界前20名的60%，拥有核心专利技术的大部分。 先正达、巴斯夫、利马格兰、科博世4家公司销售总额占全球前20的26%，其馀14家公司市场份额仅为14%，但这些企业都有特色种子业务。
与国外蔬菜种子企业相比，我国种子企业育种研发仍然薄弱，国内种子行业集中度低、企业规模小的现状，进一步限制了企业科技投入能力，形成恶性循环。 我国蔬菜种植业绞杀的问题到底有哪些？ 张慧说，黑龙江种植的胡萝卜、日照时间长的洋葱、菠菜、西红柿等基本都是进口种子，国内这方面的种子开发比较薄弱。 专家表示，国外种子研发多在大企业进行，种质资源收集都是百年积累，起步早，科研投入大。 但我国商业化的农作物种植业科研体制不完善，基础性、公益性研究主要依赖科研院所，投入有限，基础薄弱。 国内许多蔬菜种子的收集比较杂乱，最原始的种质材料积累不纯。
李占省表示，目前的难点，首先是优质种质资源的短缺，我国在种质资源的收集、鉴定评估方面起步较晚，相应的储备和鉴定工作相对滞后。 其次，我国主要开展了大部分蔬菜作物的DNA测序工作，但在抗病、雄性不育等基因挖掘、功能机制研究等重要农艺性状基因方面存在滞后。
其三，关键育种技术创新不足，我国已开展单倍体育种、自交不亲和、雄性不育、雌性系等相关研究与应用，但与国外存在普遍差距，形成一定的技术瓶颈。
第四，基因编辑等新技术应用不够。 基因编辑是农业领域的5G技术，我国在大田作物育种中已经广泛应用，但在蔬菜上还有少数作物进行了研究，大部分作物没有开展，没有得到应用。
专家表示，一些品种依赖“洋种”，其市场价格和利润受制于人，可能影响我国价格主导权和市场话语权，给种植大户造成经济损失，一旦出现极端供应短缺，可能影响农业发展速度、质量和效益。
黑龙江省蔬菜种植合作社去年种了一万多亩辣椒。 其中，近1700亩辣椒和1000亩青椒使用以色列种子。 “国外的种子确实很好。 以青椒为例，国内青椒的种子只能采两次。 国外的种子可以采集三次。 而且造型漂亮，市场知名度高，售价高。 ”该合作社负责人表示，进口种子价格太高，一亩地光种子成本就要1500多元。 “算下来，一粒进口种子就要2分钱。 以前播种种子的时候，国产种子是和泥沙一起撒的。 进口种子一粒粒地排列着。 我担心是不是会浪费掉。 ”
近年来，西兰花产业在我国发展迅速。 然而，我国西兰花种子供应长期被日本、欧洲等种业公司垄断，不少西兰花种植户一度陷入“种高”“无籽”的尴尬境地。 有种植户表示，像国外的一个品种，芝麻粒大小的种子一包10克，卖到150元，往往还买不到。 从日本进口的10万粒包装的西兰花“耐寒优秀”，曾经从3500元/袋涨到2万元左右。
李占省表示，尖端成本的上升还只是直接的影响。 我国西兰花由于“种体量小”和“产业价值高”的特点，种植面积150万亩左右，相当于其他普通蔬菜1000多万亩的产值，如果主要栽培品种种子供应不及时，播种期将推迟，直接影响我国销售市场的下游供应和出口贸易
李占表示，西兰花种植大户相对集中，我国每年西兰花出口量14万吨，在近千种蔬菜中出口量较高，已成为农民增收、脱贫的重要产业。 “我国有20多万亩耐热西兰花品种，国内没有耐热替代品种，一旦出现供应问题，农民将蒙受损失。 ”李占省说。
和西兰花的情况一样，严重依赖种子进口的甜菜产业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作为重要的糖质作物，我国甜菜育种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还有差距，我国甜菜产业用于机械化精量播种的遗传单粒种，基本依靠进口。 糖类专家表示，在中国三分之一的食糖消费量依赖进口、全球食糖供应总体保持平衡的背景下，外国甜菜种子企业不能按时、足额保质地提供种子，中国食糖产业长期稳定供应可能会出现问题。
如何办好农业“重塑自我”
畜牧资源方面，受国外品种的影响，我国部分优质畜产品品种已消失。 黑龙江省农科院党委书记刘瑏从1999年开始研究民猪。 她说，民猪曾是东北地区的当家品种，随着生长速度快、瘦肉率高的国外商业化猪种在20世纪80年代迅速涌入我国，对国内地方猪种造成巨大冲击，包括民猪在内的所有地方猪种养殖量急剧下降，种质资源面临危机。
种子是农业的基础，现代种业是国家战略性、基础性产业，被誉为农业的“筹码”。 种业竞争关系到整个国家、整个农业产业的竞争力，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高科技战争。 近年来，我国现代种业体系加快构建，种业迅速发展。 但以生物育种技术为核心的全球种业科技创新日新月异，国外大型种业企业跨境重组日益激烈，强强联手抢占全球市场，我国民族种业仍面临严峻挑战。
最新调查显示，湖北、湖南、广西等6个省的375个县，71.8%的粮食作物地方品种消失，其中不乏优质、抗病、抗瘦的特性品种，种质资源保护面临新的挑战。 业内人士表示，我国尚未形成种质资源利用、基因挖掘、品种开发、产品开发、产业化应用的全链条组织体系。 专家和企业负责人表示，打赢种业颠覆战必须解决几个关键问题。
首先，种质资源的原始创新能力与国际先进水平存在差距。 我国保存的农种资源总量突破52万份，但目前完成资源精确鉴定的不到10%，在挖掘真正有用的基因方面还有待进一步努力。
产学研的深度融合有待进一步落实。 科研人员缺乏推进产业化的精力和能力，而种子企业普遍偏小分散，科研水平不高。 据李占省介绍，日本坂田公司每年将收入的10%投入科研，每年多达数亿人。 相关调查数据显示，中国前50强种业企业年研发投资15亿元，接近原美国跨国农业公司孟山都公司的1/7。
保护知识产权至关重要，如果这项工作没有做好，科研人员会有后顾之忧，不愿与企业合作的企业也不愿投资，担心遭遇侵权假货。 黑龙江省五大连池市富民种子集团有限公司以生产销售大豆种子为主，年销售大豆种子3万吨左右。 李文国总经理表示，部分地区的种子生产经营企业和农业合作社，其持有的营业执照经营范围既包括农作物种子，也包括商品粮。 有的以高于市场价格收购商品粮，以低于正规种子价格作为种子销售，扰乱市场秩序。 其他种业企业将已推广的良种稍微改变一下性状，就会推广为新品种，市场种子同质化育种现象严重。
如何办好农业“重塑自我”？ 农业农村部确定把农业科技攻关和农业农村现代化作为“十二五”重点任务来抓种业，保持水稻、小麦等品种竞争优势，缩小玉米、大豆、猪、奶牛等品种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 国家扶持种业的政策已经明确，需要科研人员更多创新精神和责任感，要有企业家更多雄心壮志，共同打赢种业颠覆战。
有关专家建议，“十二五”时期加大种质资源收集和保护力度。 对濒危优质地方品种进行应急挖掘和保护。 学习先进种业做法，注重挖掘特异性性状、基因，以丰富优良的种质资源和强大的基因库，为种业向质量型跨越创造技术和物质基础。 生物工程技术是育种产业之剑，专家期待加快实施相关生物育种重大科技项目，在现有基础上进一步出台政策，打破科研院所和企业边界，以产学研融合的创新机制推进产业化，校企密切合作，收益按比例共享商业化(完) )。
终审：宋振远
监制：王奇
来源：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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